题记:昨夜,有位朋友评述我的公众号文章,说经常读到含有“节气”名称的标题,颇有种唯美的感觉。我补充说那是必须的,还说“跟随节气过日子,能让生活充满希望。”写于此,不禁想起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过的一句话:“把人与外界的关系分为三种,一种是欲望,一种是思考,一种是审美。”我以为,这是很重要的界定和划分,他的指引让人更富灵性也更具神性。就像面对快将举行的亚运会,普通人是怎样的反应?今天的《都市快报》为此做了一个专版,以四年级小学生邓骏云的视角,他在暑期花了一个多月时间,拍下整整一百位杭州普通百姓的笑脸,透过这些镜头,我看到了他们的乐观和善良,内心深处陡然升起暖意,经受了一场美的洗礼。雨后,晚风轻轻吹,吹尽疲意,也吹尽遗憾,伏案片刻,一蹴而就,是为本篇。
下午,路过一家现烤月饼的铺子,随手买了一盒所谓古法制作的月饼,准备拿去给父母尝尝。在拆包装时才发现,标签印着古法月下白苏式月饼的字样。说实话,若不仔细读的话还搞不清这排字是什么意思呢。
摊开来说,这一串文字中较难理解的无非是“月下白”三字。为何较难理解,是因为“月下白”并非纯白色,而是一种与月光很像的淡淡蓝色。那它存在于何时?为何叫“月下白”?答案来自于古人的审美情趣。也许,美的东西靠调动情绪来想象,你看,明月出青山、苍茫云海间,那一轮暖白色的月亮,高悬夜空,反衬着一层薄薄的天青色。这一种月亮朗照的色调,便是月下白。
无独有偶,苏东坡写过一句“小饼如嚼月,中有酥和饴”的小诗,形象地描绘了苏式月饼的特征。把品尝一口月饼喻作“嚼月”,也只有观察细致入微的东坡才具有如此想象力。他把一枚小小的月饼,取其“圆”和“白”,与月亮紧紧相连,开启了美好的情思和遐想。
尝过这枚“月下白”月饼,我随即对父亲说,傍晚再陪你出去走走。
说是陪父亲,无非是推着他在村边走一圈。患病日久,失能加上逐渐失智,让似懂非懂的父亲神情恍惚,也许是在家呆得憋闷,也许是缺乏与人沟通,他未有太多反应,仅在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欣悦。
雨后的村道,空气清新,周边安静。晚风似有似无,只听见轮椅车偶尔发出的吱嘎声。推至路中,父亲忽然伸出手来,我一时没弄懂,他又摇动几下手臂,我才明白他想站起来走走。见到地面铺有软胶,我也就搀扶起他,放心地让他站了起来,然后指点着行走诀窍,看着他迈开脚,蹒跚着移动。显然,父亲对这条绿荫环绕的村道很是满意,也非常好奇,走得较为顺利,我紧随其后,感受着他的心情起伏。
傍晚的氛围,无声胜有声,不知不觉走了十来米路,父亲停了下来,呼吸也重了,我马上推车过来,扶他上车。继续推车前行。穿过村庄时,不时遇见熟人,他们对于忽然出现的我俩感到惊讶,旋即又明白过来,连忙与我父亲打起招呼来……
平常日子,流溢美好,沉静而安详,轻快而欢快。它是下午的月饼,清淡可口;也是傍晚的草木,一派葳蕤;更是人情的交流,亲切朴实。它们都是大自然的“月下白”,抚照世间,让人心生温暖,充满力量。